“儿子正在懂事,我却只能写信陪他聊天……”2月20日,资阳市看守所内,一直健谈的段某在接受记者面对面采访时提及自己4岁的儿子,不禁掩面而泣。段某含泪说,自己被关押3个月以来,每天都在思考儿子的未来怎么办。, y& T6 `$ ^- Q# G- L5 o
2016年10月,因涉嫌通过网络购买建造师、执业药师、公务员等国家考试答案,然后组织考生集体作弊,主谋段某被资阳市公安局网安支队抓获,该起案件涉及77人,该案被公安部确定为部督案件。2017年2月14日,该团伙最后一名嫌疑人落网后,这起案件将进入公诉阶段。 A案情 2016年5月11日,一名网友通过网络发布关于国考作弊的相关信息,信息很快被资阳市公安局网安支队掌握,跟踪摸排工作随即展开。 摸排5个月锁定作弊团伙 “这名网友十分活跃,在多个渠道发布暗示信息。”办案民警康李星说,5个多月的侦查,最终固定了一系列证据,锁定一个跨省组织国考作弊团伙。 这个团伙组织严密,有人专门负责获取答案,有人负责潜入各培训机构群组织考生,有人负责财务管理。 资阳警方发现,发布网络信息的网友为资阳人段某,32岁,当时为成都某大型国有企业职工。当年8月,段某突然辞去成都的工作,回到了资阳。同时,段某从网络上购买了蓝牙接收器、米粒耳机等作案器材,开始组织一场国家执业药师资格考试作弊。 撒网15考点 76人被捕 2016年10月16日,在成都、乐山等地,2016年国家执业药师资格考试进入第二天,蹲守15个考点的民警,已经锁定了主要涉案人员。 当天上午,省网安总队组织成都、资阳、乐山、绵阳200多名民警,奔赴15个考点拉开了一张抓捕大网。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,李某正在成都某考点外,利用无线设备向考场内传输答案时,数名民警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将其抓获,并缴获作案设备。 与此同时,成都市、贵阳市、绵阳市的民警也采取行动,抓获涉嫌组织本次考试作弊的主要嫌疑人段某、刘某等14人,挡获参与作弊考生及相关人员62名,缴获涉案手机、作弊专用器材340余套。 抓捕过程中,民警发现,段某作为案件的主要嫌疑人,其妻子也参与了介绍考生环节。 相机拍试卷蓝牙传答案 在民警审讯中,段某交代,自己加入了国内一些组织作弊的群,并成为一个专业群的核心成员,常与“同行”交流经验和答案。 此次案件中,段某的答案分别从贵州、辽宁、山西等地“同行”手里购买,然后自己进行分析整理,最后通过技术人员向15个考点30余名考生传递答案,一次性获利200余万元。 民警侦查发现,该团伙在组织作弊过程中,会选择最先进的器材,“一支笔、一条项链、一个纽扣,都可能是作弊器材,伪装得十分逼真。”民警介绍,这些设备成本单价不到100元,租借给考生则收费几千至几万元不等。 民警介绍,缴获的设备中,一支笔就是一个小型蓝牙接收器,接收考场外蓝牙传输设备信号,同时与考生的米粒耳机联通。套取试卷的违法考生,则会通过项链上的吊坠或者衣服上的纽扣拍摄,这两样是微型照相机的伪装,“也与考场外蓝牙耳机连接,由场外指挥拍摄。” B 对话 组织作弊 “觉得是一个很好的赚钱方式” 20日,在资阳市看守所羁押已3个月的段某,谈及此次案件时称,他只是“一时抱有侥幸心理”。 2015年下半年,还在成都某大型国企上班的段某,在参加单位组织的一级建造师考试时,他加入了培训机构的群。“群里有人发信息,说有试题答案。”段某说,出于好奇,他加了一个人,开始跟他们聊天,“看他们的宣传,还是那么回事。” 这次考试下来,段某把自己答案与群里的进行了比对,“跟我做的差不多,觉得比较靠谱,也觉得是一个很好的赚钱方式。”段某说,他开始关注这方面的运作模式。 段某说,后来他加了一些国考群,随手转发了一些“可供答案”的信息,“马上有人问,我就网购了器材,组织人给他们传答案。 ”伪装“大神” “其实我们不能保证答案准确” 看守所内的段某十分健谈,他也表示自己聊天过程中有很强的引导性。 “在作弊专业群里,你不会说几句行话,人家跟你说几句话后就不会理你了。”段某说,他看到群里有“同行”开始显摆,就设法让其继续说下去,“然后学会他那套说辞,当成自己的说辞,去一些国考群里撒网。” 段某坦言,做他这一行并不能提供真正准确的答案,因为他们很难获取真正的试卷,“我们的答案来源都是吹牛的。就看谁备注的来源更牛,看着更可靠,其实我们不能保证答案准确,只有靠概率。”遇到没有考过的考生纠缠,段某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退钱,或者承诺下一次再免费提供一次答案。 段某说,为了获取看似可靠的答案,他要让人把他当成“大神”,“为了在同行面前绷起,我还说是专门辞职回来做这个的,其实我是回来陪生病的父亲的。” 忏悔落泪 “给4岁儿子的伤害已无法弥补” 段某本科毕业,学习材料科学与工程专业。在与记者对话的过程中,段某不断提及自己的父亲和儿子。段某说,自己只是一名业余的犯罪分子,“我本来是回来陪父亲的,他癌症晚期。” “我考虑最多的是名誉问题,我的人生还有价值。”段某说,羁押期间,他一直在思考自己的未来该怎么办,“一切归零了,出来后工作都不好找了。” 随后,段某掩面而泣,他呜咽着说,自己儿子以后的职业也受影响了。“想到这些就难受,儿子才4岁,以后出来就业,因为爸爸犯了罪,他就业的面就窄了很多。” 2016年9月,段某回资阳一个月后,他的父亲因病去世,“欠了一笔医药费,我老婆一直没有工作。”段某说,为了还清医药费,妻子要带着儿子重新开始找工作,4岁的儿子正需要父亲的陪伴,而他却不能陪在儿子身边。 “我只有写信告诉他,爸爸不在身边,请你要照顾好妈妈。”段某趴在审讯椅上,呜咽着说,因为自己犯错,“给儿子和家庭带来的伤害已经无法弥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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